智者的果實

15.

華生在愛丁堡醫學院的碩士學位修得很順利，大量實習課程跟文獻閱讀占去他很多時間。蘇格蘭特有的威士忌、風笛、雨天、湖泊跟荒原，和愛丁堡各種藝術節和戲劇表演都讓華生重拾很多樂趣。

比較令華生意外的是，他在愛丁堡學年會遇到來發表論文的Sarah。華生也略盡地主之誼帶Sarah去蘇格蘭的名勝遊玩。這並不是在約會，想當初自己不是個盡責的男友，在貝克街時期交往的一連串女友中，Sarah是最明理，也最瞭解自己在想什麼。

「John，我有聽說那位Sherlock Holmes的事情，那之後，你去了紐西蘭一年？」

「沒到一年。」

「我還記得當初你去紐西蘭回來後就跟我提分手。」

「我很抱歉，Sarah。」

「John，你不需要道歉啊，你只是做出選擇並且承擔了代價。所以，我是唯一沒跟你抱怨我不要跟Sherlock搶男友的約會對象？」

「應該是吧。」

「John，不管你跟Sherlock是什麼關係，你們是戰友，你們共同經歷過的東西是我永遠也比不上的。我想你是在紐西蘭發現這一點，才會跟我提分手吧。」

「Sarah，我……」

「別提這些了，這個旅行團除了去Loch Lomond還會去哪裡？」

「還會參觀Glasgow的教堂。」

「聽起來會是有趣的旅程。接下來就讓我自己去玩吧，湖邊有點冷我先回車上了。」

蘇格蘭第一大湖的Loch Lomond非常美麗，華生記得小學音樂課教過的旋律，湖畔的街頭藝人用風笛吹奏蘇格蘭的旋律，湖畔的柳樹還綁著蘇格蘭的旗幟跟標語，「Vote for Scotland！」「Scotland is a country.」即使蘇格蘭要公投，人群的氣氛也還是很和緩。以Loch Lomond為名的歌曲訴說哀傷的戰爭，歌詞裡最終的盼望也沒能實現。戰爭、死亡跟分離是永遠的主題。

華生站在湖邊，眼神開始凝重，直到Sarah跑過來跟他換蘇格蘭的錢幣，醫生才從沈思中恢復。

不過，湖邊有個一直盯著他的無家者讓華生有些起疑，他腦中甚至想起Sherlock。這不可能，華生提醒自己想太多了，那個人的下巴線條跟眼珠顏色都不對，只是身形相似罷了。華生搖搖頭，步行回到車上。

取得愛丁堡的碩士學位後，華生接受當地醫師組織的邀請，擔任巡迴醫師的工作，平常在愛丁堡市中心有聯合門診，其他的時間華生會開車帶著醫療設備巡迴資源較缺乏的小鎮，華生就住在診所的二樓。

業務上軌道後，哈德遜太太、茉莉、Stamford、Lestrade還有Harry一同到他的新家慶祝。Harry甚至在華生唸書期間戒掉酒癮，也跟Clara復合。在華生開業後不久就迎接Harry的第二場婚禮，雖然新人還是同樣的。醫生默默祈禱Harry這段關係能維持久一些。Harry特地跑到St. Andrews的教堂結婚，新娘捧花最後丟到Lestrade手上，眾人還在討論探長有沒有新的豔遇，只有華生在一旁偷笑。如果一對civil partnership可以促成另一對civil partnership，那也沒什麼不好的。

愛丁堡有各種戲劇節、推理小說節，當地旅行社甚至有推理小說之旅、愛書人一日遊等等套裝行程。華生本來對一年一度的推理小說節興趣缺缺，要不是巡迴醫師的途中遇上了日本來的推理小說作家，華生對這個節日還沒什麼頭緒。

那是華生開車回愛丁堡途中恰巧看到的車禍，他把傷勢較嚴重的石岡先生先送回診療室，並留在診所觀察。隨行的翻譯因為必須擔任車禍的證人，石岡只能靠著智慧型手機的翻譯簡單的描述自己的症狀。不過石岡先生的英文居然帶有一些英國腔，令華生相當好奇。

到達診所後，華生醫生用擔架把石岡抬下車，隨即送進手術室。華生示意石岡打開手機的翻譯軟體，然後緩慢地唸出英文。石岡覺得心安了些，雖然這條西裝褲大概注定報銷，還是讓華生醫生剪開長褲進行傷口處理。

「Mr. Ishioka？你的傷口很長，我需要進行縫合，大約是十到十二針，會在傷口周圍上一些麻藥，請忍耐一下。」

打麻藥的瞬間石岡還是痛得抽氣，但華生醫生縫合的速度非常快，不到半小時縫合已經完成。望著右腿上大包的紗布，石岡有點擔心兩天後的演講能否如期舉行，好在出版社的翻譯在縫合結束後已經趕到，告知自己為了防止傷口感染必須留在診所觀察一天，再決定演講有沒有需要改地點。

華生醫生有點好奇石岡的職業，透過翻譯得知石岡是日本知名的推理小說作家，作品還在英國翻譯好幾冊時非常吃驚，忍不住透過翻譯問石岡，難道他是一名偵探？

「呃，根據石岡老師本人的說法，他只是一位助手，偵探的名字叫御手洗潔。不過，其實不少讀者都覺得御手洗是石岡老師本人。」

「剛剛石岡先生有提到演講，那是？」

「原本預計兩天後的晚上會在愛丁堡市中心的沙龍舉辦石岡老師的演講簽書會，石岡老師的書在英國已經出了三本，這次剛翻譯好的第四集也要首賣。不過要

看石岡老師恢復的情形，蘇格蘭的書迷都很期待來聽石岡老師演講呢！」

「那石岡先生今晚就留在診所觀察，如果復原情況良好說不定趕的上兩天後的演講。」

「那我們明天再來探視石岡老師，真是太感謝華生醫生了，如果沒有遇到你看診回來，可能得拖好久才能幫石岡老師送醫院。等石岡老師醒來請轉告他，老師的行李明天就會送到出版社，請老師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