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的果實

V

Sherlock Holmes還在適應他生命中第一次出現的變數，就如兄長所說，他先踏進去金魚缸裡頭變成一隻金魚。

Dr. John Watson並非他熟悉的範疇，透過演繹法推斷人的過去並非難事，但在預測未來行動上老是吃癟，就算推算出計程車司機身上不定時炸彈般的疾病，卻無法推斷出他拿出兩瓶毒藥玉石俱焚的行為。還有司機口中的Moriaty，這年頭最好當的職業大概就是顧問，只要負責出一張嘴，失敗也是死別人。這次的連續殺人案簡直是犯罪顧問跟諮詢偵探的對峙，可是犯罪顧問只是派出代理人來開戰，偵探早就雙腳踩著YSL皮鞋站在泥地裡，還多拉了一個醫生下水，怎麼想都是偵探比較虧。拿殺人的成功當父愛的籌碼，Sherlock感到不可思議，最不可思議的是設計出這套系統還讓他成功運行的人，真是瘋狂的腦袋。

不過，最讓Sherlock無法理解的是，從遠方開槍的醫生。他不確定醫生是從哪裡開始目擊他跟計程車司機的對峙，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醫生扣下板機，第一時間他不知道是誰開的槍，只是先撿起彈殼，直到看見人群中的醫生。

為什麼醫生會毫不猶豫地開槍？Sherlock一直沒有問。也許是這個行為本身太過直白讓他沒有問下去的動機。再說，說法啊理由啊論述啊藉口都是假的，行為才能忠實反映一個人真正的想法。反過來說，醫生開槍的行為是多麼讓人信任，甚至信任到產生依賴。

所以，跳進去魚缸？醫生已經先跳下去了，偵探不過是跟在後面跳。「You jump, I jump.」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Sherlock享受著醫生帶來的變化，在哈德遜太太總是抱怨她不是管家後，John儼然成為他的生活代理人跟幫助思考的對象，雖然從醫生的反應顯示他並非樂在其中。

當醫生發現他的信用卡已經刷爆，Sherlock毫不猶豫地拿出自己的黑卡，就像醫生為他開那一槍時沒有猶豫一樣。但這對醫生來說不是重點，結果，醫生還是出門去找工作，當一家小診所的兼職醫生。

這是醫生的選擇，Sherlock沒有太大的意見，但是跟診所裡的女醫師約會，下意識覺得哪裡不太妙，微妙的競爭心理油然而生。

回過神來時，Sherlock已經完美破壞醫生的第一次約會。

猴戲一樣的雜耍，豬一樣的對手，Sherlock原本還期待關鍵時刻的即刻救援可以得到醫生更多的稱讚，卻只得到「你太慢來了！」好吧，好戲都是最後才上演，忍耐不吃掉眼前糖果的人可以吃到更美好的果實，先暫時忍耐一下吧，Sherlock覺得從小到大沒有那麼折磨過。

沒想到，醫生的行為對他來說永遠是意外。那個部落格最新更新的文章，「A study in pink.」為什麼要去強調自己不知道地球繞著太陽轉呢？知道太陽系的運作又怎麼樣？不知道地球也不會毀滅啊！連日的忍耐加上毫無刺激大腦的案件讓Sherlock益發煩躁，幼稚的舉動讓醫生負氣而去，牆上的彈孔也被哈德遜太太訓斥了一頓，但是，下一秒的爆炸讓Sherlock完全來不及反應。看來未來的日子不會太無聊。

Mycroft比醫生先出現在貝克街實在讓人不太舒坦，還帶來事關國家安全的麻煩案子，醫生回到貝克街的疲憊顯示昨晚不良的睡眠品質，這讓偵探不平衡的心理稍稍舒緩一些。

Lestrade從爆炸的公寓保險箱中找到屬名Sherlock Holmes的信件。捷克原色無酸紙信封、派克多福系列銥金尖鋼筆、出自女性的手筆。Sherlock想起演繹法網站編輯中的文章，同罐墨水在不同的筆尖不同紙張表現出的顏色，唯獨墨水名稱他沒有肯定的答案。信封裡頭的粉紅色手機、格林威治報時倒數計時的警告、貝克街221C不知道何時被放入的運動鞋，這是開戰，來自Moriaty的開戰。

接二連三的倒數計時簡直是大腦的馬拉松，腦內啡跟腎上腺素的交互作用第一次讓偵探第一次有因為解謎而產生短短的暈眩，雖然美術館的偽畫讓醫生再次嘲笑自己的天文學，但學問的累積從來不是重點啊重點是輸出跟組合的能力。

可是太奇怪了，明明他解出來，Moriaty卻仍然引爆炸彈，殺了那個老太太，只因她開始描述Moriaty。偵探感受到醫生狂風般的憤怒，可是啊，這樣的憤怒會讓人判斷力失準，這也許就是Moriaty預期達到的效果。情緒一有動搖就容易被左右，因此，Sherlock不會有這樣的情緒，但這不代表John不能有這樣的情緒。這樣的情緒往往也是強大的驅力，當醫生生氣地離開他身邊，Sherlock就知道該是時候解決Mycroft懸在那邊的事件。

看著醫生自顧自地找尋Bruce-Partington案件的線索，Sherlock有點驕傲，沒想到醫生這麼快就能找到關鍵的地點。觀察這些鐵軌分軛器總是很有趣，只要找對路，兇手跟消失的隨身碟也呼之欲出。

該是時候見一見一直藏在幕後的元凶Moriaty。為了讓醫生離開，Sherlock重演了爆炸之前的幼稚戲碼，讓醫生走出貝克街，這樣好像更把醫生推向Sarah那邊去，不過，要見面完全是未知數敵人，自己一個人前往也是對其他人的一種保護。不可否認醫生並不懼怕危險，Sherlock承認他有一些私心在裡頭，也有一點自己想挑戰的味道。也許換個角度說，他跟Moriaty的戰爭從他的第一個案件：Carl Powers就開始，選在Carl Powers溺死的游泳池也許是終結這一連串事件的好方法。

只是，Sherlock沒想到，John會出現在游泳池，還有他身上的炸藥。

Moriaty此時才現身，Jim Moriaty，扮演Gay又假裝跟Molly再一起，這個男人在想什麼？「Hello Sexy！我給了你電話你都沒有打給我。」這是在勾引嗎偵探覺得頭好痛。就像諮詢偵探是打破界線的開創性職業一樣，犯罪諮詢專家恐怕更是如此，這年頭早就不流行臉上寫著我是壞人，壞人也是可以穿上Vivian Westwood西裝加上Alexander McQueen聞名的骷髏頭印花領帶，計畫犯罪的同時順便行銷英國時裝產業。如果裝著Bruce-Partington計畫的隨身碟不是Moriaty的目標，那他到底要什麼？

醫生果然是Sherlock人生中最無法預測的人。John你身上綁著炸彈啊你怎麼就這樣撲到Moriaty身上去，還叫偵探趕快離開，到底在想什麼啊？

但是，接下來狙擊槍的雷射紅點宣告醫生計劃的失敗。該怎麼做才好，Sherlock腦海裡有無數的盤算。結果Moriaty卻說這是最後警告，拍拍屁股走了。Sherlock馬上扒下醫生身上綁滿炸藥的外套，明明受到很大的驚嚇卻還維持鎮定說出「被別人看到又要被誤會」的醫生，好像有一點可愛。再說，會看到這一幕的大概也只有Mycroft，如果游泳池的監視器鏡頭沒被Moriaty佔據的話。

結果，Moriaty又走了進來，那些雷射光點也是。

既然如此，Sherlock舉起他的手槍，瞄準地上的炸藥。這樣的話，球就丟回去Moriaty那邊，最後是一通不知名的電話打斷了Moriaty的行為。「Wrong day to die.」操縱人生死的愉快犯啊，接下來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挑戰。不過，醫生會在他身邊，對Sherlock來說，這樣就夠了，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