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的果實

Interlude II

對警察來說，休假永遠是奢求，24小時on call待命、重大事件禁休，每個警員的肝都像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的倫敦大轟炸一樣千瘡百孔。若非一連串警察工會的努力，結果恐怕還會更糟糕。

在連續自殺殺人案偵察終結後，Lestrade好不容易得到三天的補休，可惜他只在家裡睡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就有訪客來訪，Mycroft的女秘書Anthea用公式化的口吻說他被指定參加軍情五處的秘密任務，請他在下午收拾好行李，車子會來接他。

事出突然，Lestrade手上的案子只能先交由Dimmock處理，也許是放心不下，Lestrade還給了他的學弟Sherlock Holmes的聯絡方式。「如果真的遇到死胡同去找Sherlock吧，記得要忍住扁他的衝動。」

對於這樣突如其來的臨時任務，Lestrade出於無奈地習慣了。反正工作上他逃不開Holmes兄弟的魔掌，只是出勤範圍擴大到軍情處，累積的疲勞感往往是加倍。明明有更熟悉這項業務的探員，Mycroft叫他的機率卻是越來越頻繁，好像哪裡怪怪的。但是看到出差薪水加級，還是讓探長感嘆蘇格蘭場跟中央情治單位預算的差別。

說起來，Mycroft比Sherlock更像安樂椅偵探，只是他要考量的東西更複雜也更政治，怎麼樣用最少的東西換到最大的國家利益。是啊，國家利益，而且還不能犧牲國家安全。

從秘密談判地點到旅館Mycroft都沒有露出一絲疲態，三件式西裝、懷錶、袖扣領結、露出絲質手帕的長度無一可挑剔。Lestrade可以想像他在談判桌上的氣勢，對方的底牌恐怕全部都在他眼裡，只剩條件的配合。

還好，這樣的冰冷和疏離在旅館喝完威士忌之後得到一些舒緩。

「為什麼要叫我來出這樣的任務？」

「探長，你應該知道成員的單一性會造成組織的僵化，要保持組織的活力，就必須要有不同背景的成員加入。遺憾的是事關國家安全，不可能交給行政法人或其他單位去外包。像之前國防部系統的標案，絕對不能讓其他國家的公司標到。畢竟，我們為了抓漏洞就已經疲於奔命，何況是政府自己打開後門讓別國入侵，沒有一個政府會這麼蠢的。」

還在任務的途中Lestrade接到Dimmock的簡訊，表示Sherlock協助偵破倫敦最大骨董走私集團，贓物尋回但首腦逃了。看來Sherlock變成蘇格蘭場特約免費諮詢偵探的日子已不遠矣。

大概是談判的順利讓官員心情相當愉快，回程的飛機上甚至問探長有沒有看過Dr. John Watson’s Blog。

「嗯？那是什麼？」

「醫生把Sherlock的辦案過程記錄在他的部落格。第一篇是A Study in Pink。醫生應該問過你關於偵察不公開的問題。」

「是問過，我沒想到John這麼快就寫出來。這實在是，很神奇。」

當探長重回蘇格蘭場，才發現他的部下都讀了醫生的部落格。這實在是太有趣，醫生部落格忠實呈現的東西可能比警署花百倍以上的預算去宣傳還有用。畢竟，事實就擺在那邊。

沒想到隔天就遇上貝克街大爆炸，探長對自己招惹事件跟Holmes兄弟的能力感到有些頭痛。由爆炸狂下的挑戰書居然是由蘇格蘭場送到Sherlock手上，實在是太諷刺了。嫌犯的手法也是，格林威治的報時聲與限時解謎、綁滿炸彈的人質、甚至是謎題解開依然引爆的炸彈，都讓Lestrade很不舒服。

不舒服的原因還有一個，五年來Lestrade沒有在媒體面前公開過Sherlock的資訊，目的是讓他不要變成媒體的焦點，也讓Sherlock不要變成被報復的對象。畢竟這些事情本來就是警察的工作，Lestrade常常想起在以前轄區的長官，接到上級指派無差別鎮暴命令後馬上辭職，讓國家暴力免於施行到一般群眾。Moriaty下挑戰書給Sherlock，就代表在此之後探長可能沒辦法用之前的方式保護Sherlock跟John。

雖然有些無力，但這樣就認輸就不是蘇格蘭場。解謎交給Sherlock，人質救援跟拆除炸彈就交給蘇格蘭場吧！這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就在Lestrade以為Sherlock已經戰勝Moriaty，蘇格蘭場可以結束禁休的時候，熟悉的黑豹又擋住他的去路，意外的是駕駛坐上的居然是Mycroft！

「探長，先上車吧！」

「Sherlock跟Moriaty的勝負不是已經結束了？」

「恐怕現在才是最後的對峙，希望我們來得及。」

「現在要去哪裡？」

「Sherlock第一個事件的發生地。」

等到Lestrade跟Mycroft趕到，只看到偵探跟醫生警戒地從游泳池走出來，看起來沒有外傷但受到不小的驚嚇。即便是Sherlock見到Mycroft也少了平常那些尖銳的嘲諷。坐在駕駛座的Mycroft緩緩開口問Bruce-Partington計畫，Sherlock說他還拷貝了一份放在貝克街。

「Mycroft，我到底招惹到什麼人？」

「Moriaty的自我介紹應該講得很清楚吧，犯罪諮詢專家，也許是你真正意義死敵。」

「有一天我會因為洩漏國安機密之類的事情被判刑嗎？」

「Dear brother，控制這件事情最好的方法可能是讓醫生一直看住你。」

「等一下，為什麼會扯到我身上？我剛剛還被綁炸彈啊！」

「John，這是稱讚的意味，你可能是Sherlock身上的限制器，而且影響力強大。總之，這次你們全身而退，雖然主動權一直在Moriaty那邊，也許我應該對你有多一些信

心，Sherlock。」

「Mycroft，你在害怕什麼？」

「國家機密。」

「Bored，我就知道是這樣，載我跟John回貝克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