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的果實

VIII

Sherlock很少安分坐在車上，跟醫生一起坐計程車是個例外，現在這樣也是意外，回去做什麼好呢？做平常不會做的事反而顯的太刻意。跟Mycroft談之前的焦慮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的焦慮。當對象是工作的時候是不需要告白的！Sherlock的思緒飄回到第一次見到醫生的那一天，Sherlock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跑上樓梯的時候Sherlock想到認識醫生以來一直在奔跑，從兩個人第一個事件開始。當他三步併兩步地爬上221B的二樓，John正穿著格子襯衫在煮牛奶，一旁的用具顯示他要泡茶。

「John，可以幫我倒一杯茶嗎，你現在那壺就可以。」

「Sherlock，你是從哪裡跑回來，看你滿身大汗的。」

「稍微運動一下而已，牛奶可以幫我用另外的小杯子裝嗎？」

「好啊，你心情不錯？」

「有嗎？」

等醫生把茶準備好，Sherlock已經坐在沙發上，等醫生坐回自己的沙發，Sherlock才拿起茶杯。

「這個是我的患者送我的紅茶，聽說來自台灣，叫做紅玉紅茶，據說有肉桂跟薄荷的香氣。」

「我知道，這種茶樹會開白色的花，屬於大葉種......」

Sherlock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神色如常，反而是John先開口。

「像這樣坐下來喝茶好像是第一次。」

「是嗎？」

「以往都像一陣風一樣趕來趕去，或者是有委託人，委託人又常常被你嫌無聊。」

「我現在這樣反而很奇怪？」

「我覺得挺好的，自從Irene Adler消失以來，就沒有這樣過，像這樣跟你一起喝茶，就好像你跟正常人一樣。」

「John。」

醫生疑惑地抬頭瞪大眼睛。醫生有一雙渾圓的杏眼，像小狗一樣，Sherlock想起之前有位委託人養了一隻愛撲人的柯基，撲上來還不到Sherlock的膝蓋。不行，如果錯過時機可能就說不出來了。

「John，在廢棄核電廠的時候，你為什麼，為什麼會那樣做？」

醫生的眉頭皺起來，像是不明白Sherlock為何會問這樣的問題，同時也有一絲猶豫。Sherlock放下他手中的杯子等待答案。

醫生沒有說話，兩人沈默地對望，隔了好一陣子才緩緩開口。

「她不能那樣對你，她說如果你知道她沒死你不會放過她，我告訴她如果她沒告訴你她還活著，我也不會放過她。」

「John。」

「Sherlock，為什麼你會在那裡？」

Sherlock覺得他像機關槍一樣的言語跟分析都失去作用，行為才能表現出一個人的本質，行為啊！Mycroft還說了什麼？矯飾是沒有意義的。

「我看見你上了一台不是軍情處車牌的Jaguar，直覺不太妙。」

「在那之前你知道Irene Adler沒死嗎？」

「只是推測。」

醫生深吸了一口氣。

「她一直在跟你調情，甚至是在我面前。」

「不，你和她在同一個空間時我根本沒注意到她，我一直以為我在跟你講話。John，為什麼你要The Woman一定要告訴我她還活著？」

「她不能那樣做！用盡一切的手段挑逗你又把你一腳踢開，甚至讓你以為她死了。她不能這樣玩弄你。」

Sherlock想到自己準備的最後方案的其中一個版本，看見醫生毫無掩飾的表情突然說不出口，最糟的情況，醫生恐怕要親眼面對他的死亡。

「John。」

「Sherlock。」

這應該是一見鍾情吧，醫生心想，可能從那句「Afghanistian or Iraq ?」開始就是。偵探像是有魔法，把槁木死灰的John Watson重新上緊發條。

「Sherlock，不管你以後有沒有對象，我希望還是可以伴隨在你身邊，當你的助手，畢竟，我們第二次見面你就叫我當你的助手，應該沒有人可以做得比我好。」

「這樣不夠。」

「你說什麼？」

「這樣不夠。John，除了你，沒有人會這樣做，即使你的對手是英國最機智的女性，語言啊論述啊辯證啊都可以是假的，行為騙不了人。你以為我不會聽到，還是那樣說了，可是在我面前絕口不提，好像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是隔著牆，我聽到一生只有一次，錯過了會天打雷劈的告白。」

好不容易講完這一連串的話，Sherlock在自己的茶杯裡倒入牛奶，慢慢地喝完。醫生好像石化了。

「John？」

「Sherlock，你太狡猾了。」

「是嗎？那麼從第二次見面就陪我冒險，還為我開槍的醫生怎麼說？」

「你是故意的。」

醫生走上前，直接用嘴巴封住某張講個不停的嘴。

「Sherlock，你抽煙了嗎？」

「第歐根尼俱樂部那邊有很好的煙絲，不抽可惜。」

「你不是還在戒煙嗎？」

「Yes, dear doctor.」

「你有鎖門嗎？」

「哈德遜太太去上烘焙課，雖然我想在這裡，但床顯然是更好的選擇。Would you come with me?」

「Yes, my detective.」

(全文完)

P. S. 如果想看BC全力奔跑話推薦電影Amazing Grace，裡頭有青春光著腳跑來跑去的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