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的果實

Sherlock Holmes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示範信開頭都是Dear John，不管是告白信、分手信還是道歉信。諷刺的是如果要他寫信，他也只能寫「Dear John, I am sorry.」如此而已。要騙過敵人得先騙過自己人，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道別。屍體可以造假，就像Irene第一次假死的時候一樣，在Molly的協助下Sherlock策劃了這個計畫，不能讓John發現，在所有人裡面最瞞不過醫生，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I am sorry, John.

那一幕還是太讓醫生受傷。就像現在，站在Sherlock Holmes墓碑前，低聲啜泣，喃喃地說Sherlock告訴我一切都不是真的。John, I am sorry, I am really sorry.

「你只剩十分鐘，Sherlock。」圍起圍巾只露出雙眼的Irene默默發動引擎，老車總是需要更多時間讓承軸和零件溫熱起來，熱車的十分鐘是他最後可以在公開場合凝視華生的十分鐘，Sherlock有些遺憾，接下來華生會繼續去看那個什麼都說錯的心理醫生吧！Sherlock默默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與華生分離。

Irene墨鏡下的眼神晦暗莫測，大概是這手法太像她使用過的，簡訊聲在清晨小報開始販賣的時間就響起。像她這樣隻身背負那麼多秘密又把自己藏在大秘密裡的人，Sherlock以前也沒有遇過。交換秘密是Irene這行的不二法則，顯然the woman不介意多一個秘密，交換上次和上上次Sherlock拯救她性命的部分。

華生不擅長說謊，Sherlock可以想像Mycroft是用什麼樣的語氣跟表情告訴華生，Irene被處死，又要John說服自己相信那一套證人保護計畫的說詞，虛假的快樂結局只為了掩飾他們以為的真相，John連把這個計畫說得可信的功力都沒有。雖然騙過Mycroft沒有那麼困難，只是，讓John臉上出現這麼悲傷而憂鬱的神色，還是令人不忍。

直到站在巴茲醫院的屋頂上，看見John的表情，Sherlock才理解為什麼華生在陳述Irene結局時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那畢竟是，活生生地陳述一個人的死亡。

有血有肉，前一刻還活生生的軀體，卻走向泥塵的終結。

自己的所作所為，比Mycroft可惡十倍不止。I'm sorry John, and goodbye.

Irene開車抵達郊區的Holmes別墅。「Thanks, Ms Adler.」Sherlock將近二十年沒有踏進眼前的老宅，園丁和管家長期維護下房子保存得相當好。如果可以選擇，他當然想回到貝克街221B，眼前暫時沒辦法如願了。

只是推開房門，看見客廳裡燒了一陣子的爐火和下午茶的陣仗，還是讓Sherlock皺起眉頭。空氣中不自然且格格不入的人工香料混和男性費洛蒙的臭味，讓他打開嘲諷的開關。

「Dear brother，你們居然就在沙發上……。Mycroft你又胖了，就算你以為做愛可以耗掉320大卡，你的下午茶已經超過五百卡。」

「Sherlock你沒有資格說我！」

「噢，是嗎？Lestrade，看來蘇格蘭場蠢到把他們唯一還有頭腦的警探停職了，John那一拳顯然沒讓你們總監恢復判斷力。」

Mycroft瞥了Sherlock一眼，搖搖頭說「我想華生醫生應該想把拳頭打在你的臉上，打斷你的鼻梁對他來說一定超級舒壓。」

Lestrade感覺沒吃什麼東西的胃隱隱作痛，如果這時候醫生在場應該可以很快解決吧！他們兄弟再這樣吵下去，肯定沒完沒了，Lestrade還是試著調停兩個智商回到八歲的Holmes。

「停止你們幼稚的鬥嘴吧！Sherlock，如果你不是兇手，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老天，我現在終於理解John為什麼要花這麼多時間擔心世俗的眼光，無論那些論點有多麼幼稚跟不可理喻。」

「Sherlock，John為了讓世人能理解你花了多大的努力，卻常常被你一句話就摧毀。」

「Mycroft，你管制過報導對不對，關於華生的部分。」

「所以你已經讀完今天的報紙啦。遺憾的是真相對一般人來說根本不重要，小報只需要爆點，你只是剛好站在鋒頭上，把你毀了媒體會更開心。如此而已。」

「所以你就任由那個智商低於一般水準的女記者重新編纂我的人生？」

「Sherlock，如果我阻止她，大眾反而會更相信她編的故事是真的。」

「天啊不過是簡單的心理學把戲而已！那Moriaty跟他的網絡你怎麼處理？」

「等明確的線索出現再收網。」

「Mycroft，我開始相信你會輸給Moriaty是因為你旁邊太多笨蛋的關係！」

「可是Sherlock，華生醫生親眼見到你從頂樓，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不過是一點小把戲而已，Mycroft看到今天的報紙一定知道。另外Lestrade，不要一臉我對你有偏見的樣子，你一定已經知道bad taste的事，我要鄭重的澄清，不是Mycroft品味差挑

到你，是你怎麼會去挑到Mycroft？像這樣不知道在你家裝多少隻監視器的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的！好了，把你剩下的尼古丁貼片交出來！」

「Mycroft，你真的有在我家裝監視器嗎？」

「……在你去蘇格蘭的時候裝的。」

「……回去把他拆掉！還有我沒有帶尼古丁貼片，你自己想辦法。」

「那總有儲備份量吧，Mycroft，我記得這裡還有古董石楠木煙斗，外面還有實驗種的煙草。」

「遺憾的是現在只剩煙草的種子，如果你現在開始種的話三個月之後可以收成，前提是你沒拿去做別的實驗。」

「那至少把煙斗交出來！」

「除非你願意戴上那頂有名的偵探帽。」

「Mycroft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