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的果實

Molly Hooper第五次在解剖中走神之後，決定先放下手邊的髖關節。解剖室裡很安靜，不會有人拿新鮮的屍體做實驗、不會有人拿著馬鞭鞭屍然後記錄瘀青狀況，然後，不會再有人奚落自己的口紅、胸部或是體重，儘管這些奚落不是源於男性的歧視。暫時地，這些東西都隨著Sherlock Holmes的死亡而消失。

簡訊聲讓Molly鬆了一口氣。「請在下午三點來貝克街221B。JW」可憐的華生醫生，是要說些什麼？

明明是可以嫉妒，甚至像小報那樣詆毀那兩個人的關係，Molly卻沒有辦法這樣。那兩個人中間沒有縫隙，因為沒有縫隙，Sherlock只能這樣跟醫生道別。Molly想起Sherlock最後的拜託，想起在停屍間外醫生失去的笑容，不管Sherlock想達成的目標是什麼，對他們兩個人的代價都太高昂了。

Molly乾脆地把整個下午請病假，脫下實驗服走員工通道離開巴茲醫院時，卻發現自己被尾隨，缺少像顧問偵探那樣對倫敦每條巷子的熟悉，Molly很快被堵進死巷，想要尖叫時被絲質刺繡的手帕蓋住。架住她的那張臉，是Sherlock一眼就認出的屍體，Irene Adler。

「Molly小姐，我沒有惡意，我只是要送你去貝克街而已。車在這邊，請跟我來」

Molly覺得怕得不得了，眼前的女人對她來說像一團謎團，可是對方又沒有散發出危險氣息，還是硬著頭皮坐上車。

「Miss Adler，你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Miss Hooper，那Sherlock Holmes是死了還是活著？」

Molly說不出話，楞楞地盯著儀表版上跳動的數字。Irene笑著說，「別吃驚，這部車上一個乘客是Sherlock，我載著他，遠遠看著華生醫生在Sherlock Holmes的墓碑前。那兩個人中間真是難以介入對吧！」

「你想說什麼？Miss Adler。」

「叫我Irene吧，Miss Adler會讓我想到我執業的時光。等一下見到醫生，請不要提到任何跟Sherlock有關的事情。」

「我不會的。」

「Sherlock真是幸福，有這麼多人默默愛著他。」

「呃，我並沒有。」

「我們都是Sherlock的女騎士，Sherlock是華生醫生的騎士，他用最愚笨的騎士精神守著他的醫生。」

「可是，現在醫生要怎麼辦？」

「你等一下就會知道醫生的選擇。這副手套是Sherlock要給醫生的，請你在適合的時機交給華生吧，聰明的女孩。如果哪一天你發現女性比男性更有吸引力的話，歡迎來找我。」

在Molly的驚嚇中，Miss Adler吻了她的額頭，還夾了一張名片放進她的包包。

貝克街221B裡，Lestrade探長、哈德遜太太都已經坐在三人沙發上，醫生拿著軍醫院的馬克杯，背對著大家，然後，深吸一口氣，坐在常坐的單人沙發上。

「哈德遜太太、茉莉、雷斯垂德，今天我請大家到這裡，是因為，我明天早上就會去紐西蘭。」

「John!」

「哈德遜太太，請讓我說完。去紐西蘭之前，有一些話我一定要跟你們說。這是，來自Sherlock最後的自白。」

醫生深吸一口氣，喝了口水，才繼續往下說。

「Sherlock說，他是騙子，一切都是他設計出來的，他雇用演員扮演Moriaty，他調查我，他說他是個假貨。他要我跟你們每一個人道歉。」

除了華生外屋子裡的三個人沒有發出聲音，沈默沒有多久，醫生繼續接著說。

「不過這些話，我昨天已經證明全部是假的，他希望我、Sherlock希望我放棄追查下去，我真的不甘心。即使我沒有辦法證明他的清白，我依然相信他。Sherlock是我認識過最好、最聰明的人。」

「John，你明天幾點的飛機，我跟Molly去送你吧！我跟Molly本來計畫好要去蘇格蘭高地旅遊，就抽中超市的旅遊團。」

Lestrade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醫生，還真是諷刺，上一次大家一起坐在貝克街221B是去年聖誕節，Sherlock毫不留情地嘲諷Molly的口紅跟禮品包裝紙、Lestrade老婆的外遇跟醫生的女朋友史，並成功的讓現任女友在當天變成前女友。可是，屋子裡沒有人真的對Sherlock生氣過。哈德遜太太抱住醫生，醫生臉上有一種淡然。Lestrade很想告訴華生Sherlock還活著，又想起Mycroft的交代，這是讓醫生遠離危險的唯一辦法。因為愛所以一定要讓他離開。

探長打起精神給醫生一個擁抱。「John，到紐西蘭記得跟我們聯絡。Mycroft說，他會把貝克街221B繼續承租下來，只要你回國隨時可以來住。」「你也保重，Greg。」

當探長在兩個街口外坐上黑色的捷豹時，明確地感覺到，長假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