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的果實

Interlude  I

對Lestrade來說，讓Sherlock Holmes協助辦案最困難的地方，不是應付媒體或收拾殘局，而是案件之後Mycroft Holmes的事後評估。簡直像是假釋監護人一樣，少了一次定期回報監控層級就會往上升一級，多少國家監控資源就浪費在Holmes兄弟的你裝我拆中。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事後匯報從充滿壓迫感的軍情五處審問變成有點溫馨的近況報告。這次顯然更不尋常，特別是在Sherlock Holmes堅稱自己是傷患受到震驚逃開救護車後(是啊，明顯是逃避那個分析到一半的槍手問題)。Lestrade瞥見Mycroft的大黑豹就出現在街角，極少在公開場合出現的Mycroft擋住Sherlock跟John Watson的去路，顯見今天是多麼反常。

Lestrade不覺得那是控制欲或保護欲，也許比較像兄弟溝通不良，只是不巧哥哥的保護欲有國家權力在背後支持，弟弟的反抗又用更彆扭的方式表達。溝通表達障礙啊，該說是現代人的通病嗎？Lestrade也沒有資格說別人，如果溝通順利，妻子也不會是分居中的狀態。

連續殺人案的兇手被不知何來的兇手槍殺身亡，等封鎖線拉好遺體也轉送巴茲醫院解剖後，一旁的黑頭車緩緩引導他走向對街，在監視器全罷工的狀態下探長才上車。

男人對騎乘工具乃至車的執念，實在是很有趣的事。探長想起大學時的歷史課教授問大家什麼樣的人叫貴族，一位男同學回答騎白馬的人，全班的笑聲快把屋頂掀了，可以駕馭之物永遠是權勢跟地位的象徵(騎白馬的不一定是貴族，但一定是有錢人)。Sherlock協助他辦案以來寧願坐計程車也不願搭警車，更多時後探長也寧可開自己的銀色BMW勝過坐在Jaguar的後座。

「晚安，探長。很漫長的一天吧。」

「今天發生太多事情，頭腦有點跟不上運轉。」

「也許現在不是個好時機，我還是想問問看，你對Sherlock的新室友 Dr. John Watson有什麼看法。」

「這可能推翻我之前說的，Sherlock沒辦法跟別人合作。」

「即便他跟John只是第一天見面，John就變成他的室友，第二次見面就跟他一起辦案。」

「還為他開了一槍。」

「在Sherlock要吞下毒藥的時候。彈殼被Sherlock撿走了。」

「我大概可以體會，為什麼醫生可以為他開槍。我剛當上巡佐第一次上街巡查就遇到持槍搶劫，歹徒瞄準同車的學長，我也毫不猶豫地開槍了。Dr. John Watson是位軍醫吧！他可能，重回戰場了。」

「Lestrade，你真的不考慮加入軍情五處？高階探員的培養很不容易，何況是像你這麼優秀的人。」

「Mycroft，我很滿意現在的工作。不過，我第一次看到Sherlock袒護什麼人，這也許會帶來什麼新的變化。」

新的變化，也許對蘇格蘭場也是。當探長辦公室開始固定收看醫生的部落格時，那變化很難說是一點點了。